火柴,照了照,惊叫一声:“妈也!是个死人。”
滚地龙也看清楚了,果然是个死人趴在地上,上身被剥光了衣裳,后背血肉模糊一片,下面倒还穿着新棉裤新棉鞋。
“好个倒霉蛋,过年穿新衣服,被人剥了猪猡。咋光剥了他的棉袄呢?下面还有棉裤棉鞋,为啥不要?玻璃球,你把他的棉裤棉鞋剥下来穿吧,省得你整日光着腚藏在毡子里。”
玻璃球蹲下身,正待去解死人的裤腰,忽然觉得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,凑近了一看,原来是那死人的眼睛,张得老大老大,正盯着自己看。
“妈也!”玻璃球七魂吓飞了八个,一屁股坐在地上,“这死人还睁着眼睛呢。”
“胡说八道。要是睁着眼睛,那他就没死。”滚地龙向玻璃球要过洋火,划着一根,将小火苗凑近死人的脸,仔细一看,不由得惊呼一声:“水果水生!”
“哪个?”玻璃球以为自己没听清楚。
“水果水生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玻璃球划根火柴照亮了水生的脸,“妈也!真是你啊!水生哥。你这是怎么啦?谁把你打成这样?你活着还是死了?倒是说句话啊!”
“兴许是冻僵了,”滚地龙再划根火柴,“水果水生,你要是还活着,就眨巴眨巴眼睛。”
在火柴光的映照下,水生眨了眨眼睛。
火柴烧了手指头,滚地龙将火柴扔下,对玻璃球说:
“快背他回关帝庙,向花子五哥讨些金创药给他敷上,先救他活命要紧。”
玻璃球跪在地上,连拉带抱地想背起水生。水生身体硬邦邦的,个子有他两个大,哪里背得动?
“哎呀!真急死我了。这不是逼我这个残疾人下地走路吗?”滚地龙解开缠在腿上的布单子,滚下木板车,双腿直立,神奇地站起来,“来,玻璃球,帮我把他抬上木板车。”
二人一个抬头,一个抬脚,将冻得硬邦邦的水生抬到木板车上。
水生身体太长,两条腿悬在木板车外,好在冻得僵硬,直挺挺地,没有耷拉到地上。滚地龙用布单子缠了几绕,将水生的身体和木板车固定在一起,留下一截单子来,递给玻璃球:
“你受累拉着他吧。我这两条腿缠了一天,现在麻得很,走路软塌塌的。”
玻璃球拉着水生,木板车急促地吱扭吱扭乱响,滚地龙吃力地跟在后面,好不容易回到了关帝庙。
关帝庙年久失修,早已破败不堪。房顶塌了一大块,找些破木板烂草席遮住。庙里的青砖地早被人撬走拿去盖房子,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泥地。中央残留着一个石头平台,原本有个关公塑像的,不知是铜的还是铁的,被人盗了去,只剩这个基座。
石头供桌本来横放在关公像前,现在被竖过来,当作庙里的一条分界线。左边是在公共租界讨饭的乞丐们的地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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