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淑妃娘娘,终于在一瞬间,没绷住自己那一张温顺贤惠的脸庞。
我垂下眼眸,冲这正一品的淑妃娘娘,舅舅后宫的无冕之后,微微致意。随即,快步追上外祖母,搀扶上她的右臂,继续陪着说笑。
……
等将大半个西苑逛完,已是黄昏之景。又回龙渠平湖,这回再没有坐船,皇帝和太后坐在曲水桥附近的凉亭休息,后宫妃嫔亦四散开来。
我站在亭外湖畔,脚下踩着不知从哪里挖来的怪石,看着金阳遍洒,三山远望,如品字成列。
“夕阳真美……只可惜终是黄昏迟暮,日之衰颓。”不知什么时候淑妃走到我身后,幽幽说道。
未得我应答,她又是一笑,仿佛自言自语道:“不过像县主这样年岁正好,应当不解我等这些颓朽之言,呵,也是我煞风景了。”
我说:“娘娘以为,什么是颓朽?”
她叹息:“自是色衰爱弛。”
我莞尔,没有回头。
左侧的亭子里又传来笑语喧哗。
一妃惊讶道:“陛、陛下,这湖竟是人挖的,也太大了吧!这少说也得挖几年吧……”
梁帝被昭婕妤逗得大笑,笑完才好心解答道:“爱妃有所不知,这湖用了两万人,只挖了半年。”
昭婕妤小声“啊”了一下,“两、两万人,我我村子里也只有七百个人……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,那得是多少个村子啊?”
她出身贫寒,不曾学过算,掰着指头也数不清,只惹得帝王捧腹。
众妃子亦笑。
……
“娘娘在意昭婕妤吗?”我突厄问道。
水声人声嘈杂,这对话没有传出去一丈。
淑妃下意识上前一步,等听清后,反而嗤笑,“她?事无三日新,像她这样的,我见得多了。这几年年年进新人,一个比一个年纪小,哪个又真起来过。”
我亦肯其说法,这几年来舅舅愈发追逐美色,曾以密令要各地严选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侍奉。昭婕妤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淑妃眉目萧索,她也曾经是其中一个。若说恨,那也只恨所托非人,恨帝王无情。
——亭子里,昭婕妤天真烂漫问:“那陛下,这湖有名字吗?”
帝答:“你不说我倒忘了,这湖,还没有名字呢。”
妃子于是娇娇道:“那陛下快想个名字呀?这么漂亮的湖,怎么能没有名字呢?”——
淑妃看着我,忽然露出一个笑,“当年县主牵着小九来找我的时候,我便知道县主年纪虽小,心思却一点不浅。”
如果太后的关系是那么好搭上的,含象殿的门槛早就被后妃踩破了。但这么多年,只有一个安乐长公主的女儿——她的亲外孙女——能真正挤到那天底下最尊贵、最自私、最冷漠的女人心里,占得她儿子之外、仅剩的三分真心宠爱。
但需知,太后活到这个年纪,已经算是长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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